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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15 17:20:11 | 查看: 233| 回复: 0
html模版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西南作家文学》杂志征稿)
[导读]:雷声,风声,呼啸着,卷起树叶狂舞着,天灰暗灰暗,雨将下未下。陆续已有十几个孩子进入课室。修芸有些心不在焉地跑到隔壁梓风的那间,见梓风站在窗前,眉毛拧成一道结。孩子们轻声读着课文,偷眼瞟着修芸,吐舌挤眼逗弄她。修芸微微拍板,回个笑脸。正想谈话,哗啦啦,暴雨倾盆而至。修芸躲闪不迭,竟湿了头发,慌不迭地跳进屋子,甩甩头。

【一】
风轻轻地吹过蔚蓝的天空,一朵朵流云静静地翻卷着。在晨曦的映射下,一会儿汇聚成一张张笑容,一忽儿散开成一大片洁白的羊群。
修芸站在操场上,微微仰首,半眯着眼望天。看满天悠然舒卷的云朵,从头顶缓缓走过。好像他的手,判若两人地摸摸她的头,动作亲昵而温顺。煦热的阳光悄悄地洒落,将她的身影罩住,一道修长的影子,随风伴着她忽左忽右。
看表,时光尚早,再过一会儿,陆续就有学生进入校园了。想起那些呆头呆脑的孩子,她的心头充盈着小小的打动和快活。身不由己地抚摸自己突出老高的肚皮,那里,还有一个月,一个小性命就会降临。
对着天空,她自言自语: 梓风,你知道么?你走了,可他却来了。没有你的日子,他会一直陪同着我,直到老去。 孩子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伸手缩脚地动了两下。修芸拍拍他,若是梓风还在,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曾经他是那么等待要一个孩子,可为了工作,居然延误了三年。若修芸知道他要离去,何不趁早实现他的宿愿?
泪水,一点点滑落。她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就是那一场如其来的灾害,刹那间湮灭了他们之间恩恩爱爱,甜甜美蜜的生活,断送了他们曾经的誓言和美丽。
【二】
这几天连续下雨,昨蠢才略停。今早,天有些阴森,像平常一样,起身,修芸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梓风忍不住俯身吻吻她丰满光洁的额,轻轻捏住她微翘的鼻尖,作势伸手去呵她。修芸无奈,睁眼,嗔怪着成心不理他。一阵轰隆隆地雷声,从屋顶滚过,忽然炸开。修芸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起来: 又要下雨了!
屋外,阴云开始密集,天空昏暗如同天黑。梓风打开灯,督促她: 快起来,早点去学校看看。 修芸穿好衣服,迅速起身。两个人来不及吃早餐,临走,修芸不忘从冰箱掏出两个面包,拎在手里,跟在梓风身后,促出门。
外面是铺入夜地的阴暗,风开端凌厉起来,迎面扑在脸上,修芸不自主地哆嗦一下。不是冷,是 她也说不出来。迎风,抬头,随着前面的身影,一路向学校跑去。
校门已开,那位看门的聋大爷正站在门口,不无愁闷地望着他们。这位大爷是村里唯一的五保老人,一直住在学校,并兼职照管,做做扫除及夜间巡视工作。老人很善良,跟孩子们处得很好,跟梓风两口子处得很好。修芸父母都在本地,难得回去一趟,平时或多或少都把老人当做自己的长辈来对待。
白叟指指天,又指指教室,风鼓起三人的衣服,掩饰了老人焦急的啊呀声。梓风和修芸知道老人的意思,风太大,看样子马上又有大雨倾盆,学校是危房,恐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上头早已拨款,乡里、村委会也已集资,正在谋划新校园的扩建工程。原打算是暑假动工,村里所有劳力都帮忙,尽量在几个月内竣工。等寒冬来时,孩子们便不必再在漏风的课室里,饱受霜风的欺负了。
可眼下 梓风看着风雨飘摇的房子,与修芸对视一眼,果断地说: 看情况!假如下暴雨,咱们就告诉孩子们回家! 修芸点点头。梓风自顾自走进那一溜排开的五间平房里,那里,是教室兼他们的办公室。还有一间,是老大爷的起居室。
修芸跟过去,把面包递给他。梓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噎得直翻白眼。修芸嗔他一下,连忙把水杯给他。梓风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脸上有了笑意: 世上只有老婆好! 修芸扑哧一声笑了,作势捶了他一下: 给别人听到,不骂你才怪! 梓风哈哈一笑: 我自宠我敬爱的老婆,与旁人何干? 挤眉弄眼地样子逗得两人都笑起来。
【三】
一个小男孩一阵风似地跑进来: 老师,要下雨了! 修芸忙接住他,理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角,点点头,微微地问: 怎么来这么早? 小男孩瘪瘪嘴: 爸爸妈妈一早就去了姨妈家,奶奶给我做饭,我吃完就来捏。 修芸呵呵一笑,看他清楚是想跟去却无奈的样子,不由得软语低声地哄他: 下次,老师叫他们也带你去。 小男孩亮晶晶地望住他,开心地咧嘴,然后,反身跑开,去了教室。
两人摇摇头,筹备好东西,往各自的教室走去。学校一共才三个班,除了他们两口子,还有一个是代课老师,但是这两天请假了。其实当初修芸并没有想做老师,而且并没有想过到这个小村庄里来做老师。可这里是梓风的家乡,为了他,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修芸不能舍弃,只好跟来。当时村里一个女老师调走了,另一个正好生病,只有一个代课老师勉强保持着,急缺老师。
梓风回来,无异于为家乡注入了一股新生力气,因此乡里许多部分都争着要他。可梓风偏偏取舍了这个顶风漏雨的小学校。良多人为此可惜。只有修芸知道,梓风是为了回报这个村子才回来的,也为了这个村子,丢掉了父母精心为他设计的美妙前途。
梓风8岁那年,故乡遭受特大洪涝灾祸,全部村子被吞没,父母双双遇难。仅与年逾70高龄的奶奶,相依为命。村人顾恤梓风,自发承当了抚育他的责任。即使那时候生活如许艰苦,大家硬是从牙缝里省出来,一直到他奶奶逝世,始终到梓风师范大学毕业。所以,这个村子才是梓风的家,这个村子里所有的孩子,梓风都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他曾在修芸面前起誓,要让这里的孩子们接受最好的最正规的教育,所以,他绝不迟疑地废弃了那么多优厚的条件和待遇,义无反顾地回到村子,做了一名小小的城市老师。
而修芸出生于高干家庭,当初父母就反对他们的来往,后来看女儿那么坚定,也被梓风的诚意和长进心感动,才批准他们之间的情感。底本为他们铺好了一条锦瑟之路,没料到梓风保持回老家,还搭进去一个法宝女儿,老两口伤透了心。况相距甚远,除了假期,修芸也很少回去。无形之中,她也把这个村子里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村里每一个人对她都那么热忱,仁慈,平和有礼。匆匆地,修芸也爱好上了这个民风浑厚的村子。跟梓风一样,立誓要转变孩子们的学习环境和学习气氛,立誓要带着村人一起,过上安稳恬静的生涯。一转瞬,都已经三个年头了。而他们结婚,也已经三年了。
【四】
雷声,风声,咆哮着,卷起树叶狂舞着,天灰暗灰暗,雨将下未下。陆续已有十几个孩子进入课室。修芸有些心不在焉地跑到隔壁梓风的那间,见梓风站在窗前,眉毛拧成一道结。孩子们轻声读着课文,偷眼瞟着修芸,吐舌挤眼逗引她。修芸微微点头,回个笑容。正想说话,哗啦啦,暴雨倾盆而至。修芸躲闪不及,竟湿了头发,慌不迭地跳进屋子,甩甩头。
雨中,有两个小小的人影,被雨浇注,拼命撑伞,怎奈伞不及打开,急得边跑边叫。梓风赶快拿起墙角那把大黑伞,敏捷冲出去,把孩子接进来,自己背地也湿了一块。两个小家伙嘎嘎怪笑着,把身上的水珠甩来甩去,课室里顿时热烈起来。
修芸拿来毛巾,帮他们擦拭着。梓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噼噼啪啪的雨珠,不停地垂降,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雨雾,能见度很低。哒哒哒,又有两个女孩子撑着伞进来。雨太大,云南螺杆式冷水机,她们的裤脚全湿了,小脸都润润的。跟老师打过召唤,便拿出书,低头坐下,认真地读起来。
轰隆隆,雷声转动,不停地炸开,整个大地震颤,整栋房子都在抖抖。小家伙们吓得尖叫起来,两个小女孩跑到修芸身边,捂住耳朵,将头埋深造芸怀里。修芸自己也有些畏惧,湿淋淋的头发贴着脸,很不舒畅。梓风一边抚慰孩子,一边着急地抬头望天。屋外的操坪上,已经蓄满了水,白亮亮的一片高地。雨珠落下,溅起一个个蘑菇大的水泡,看样子,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墙角开始沁水,湿了一大块。因为是平房,年久失修,瓦片薄,稀稀拉拉有碎雨钻进来,靠墙的一处已成线状流泻,很快聚成一小块水洼,浑浊,黑黄。梓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撑开伞跑到修芸的课室,发明那边情形好一些,便顺次把孩子们转过去。而后拥着修芸,送她从前。
靠着梓风温热的身躯,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修芸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固然日子有些清苦,前提有限,但有梓风无所不至地体贴和庇护,有感情和精力上的彼此搀扶,有村人对他们的敬佩和关怀,有孩子们童真的崇敬和酷爱,再累再苦也是值得的。前几天两个人还在磋商,等新校舍落成之后,修芸去找父母援助,一定要为孩子们买几台电脑回来。想到宽敞晶莹清洁舒服的新校舍,修芸心头竟微微有些冲动,那应该是一段簇新的生活。为此,她充斥了期待,与梓风念叨最多的也是校舍建成之后的假想。
【五】
老大爷一头闯进来,阿巴阿巴地比手划脚,急得直跳。梓风沉着地琢磨片刻,刚才清楚老大爷说的是他自己的房间,赶紧转头往前面跑去。修芸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心突突地有些慌。因为持续下雨,屋里外围墙壁几乎湿透了,今被猛雨侵袭,墙壁剥落一层,被风一吹,多少欲坍塌。而且,风太大,把屋顶瓦片揭开几块,漏雨得厉害,被子已堆到床脚,床面被雨滴滴答答地敲着,屋子里几乎不能落脚了。
梓风和修芸心头有些黯然,抱起尚干的被子,带老人进到那间稍好一些的课室,二十几个人围在一起,默默地坐着,谁也不出声。风扑扑地敲着窗台,雨哗啦哗啦地肆虐着。稍远一些的孩子尖叫一声,梓风一看,是屋顶开始漏水了。修芸赶紧把孩子转移过来,有些发愁。
梓风看看外面,看看屋顶,武断地对修芸说: 送孩子们回家! 修芸点点头,叫孩子们整理东西,按远近给孩子们排队,两人各带两个,留下老大爷跟19个孩子在课室。刚打开门,风呼地窜进来,灌了梓风一身。梓风想想,对修芸说: 你留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组织孩子们出去或是叫人帮忙。 修芸默默地把伞递给聋大爷,指指孩子们,聋大爷二话不说,背一个,抱一个,立即消逝在茫茫的雨雾中。
梓风叮嘱修芸,必定要细心看着墙面和屋顶,发现情况,及时组织撤退分散。修芸坚决地看着他,用手臂笼住孩子们。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说: 老师,我自己能回家,顺便带两个街坊的小妹妹。 梓风摇头: 来,跟在我后面,一起走! 说完,撑开大伞,挽起裤腿,拥着小一些的两个孩子走进大雨中,后面跟着三个大孩子。四把伞,六个人,踢踢踏踏,顷刻间就被风雨吞噬。
房子里剩下近一些的孩子,都是年岁较小的,个个脸上挂着惊慌和不安。修芸仰头看看屋顶,除了几处漏雨之外,似乎没什么问题,于是,笑着对孩子们说: 老师教大家唱歌好不好? 孩子们马上点头,迫切地望住修芸。修芸一句一句地教孩子们唱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一个孩子说: 老师,雨没停捏! 另一个即时反驳: 那是唱歌也! 大家异口同声地跟着唱起来,压铸用模温机,神色也徐徐安静了。甚至还有一个说: 老师,一会你也带我们去捉泥鳅,嘿嘿。 好呀好呀,太好了! 其余几个立刻附和。修芸也来了兴趣: 好! 小家伙们兴奋得又叫又跳。
唱完几遍,老大爷回来了,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抖。修芸本想自己去送,但又怕老人耳朵不灵活,万一有事,那才危险,所以,把两个孩子交给他,对他竖起大拇指,大爷阿巴阿巴地乐了,带着孩子转头又走进雨中。
修芸正预备组织孩子们唱歌,两个家长身披雨衣,滴滴答答,满身水珠地走进来接孩子。是梓风送孩子的时候,他们在田边看水势,因而才赶过来。并顺便可多带一个孩子回去。修芸很感谢,把凑近他们家的孩子交给他们之后,说声: 谢谢你们! 两个村民忸怩地笑了,把孩子牢牢笼在雨衣下面,消失在雨帘中。
梓风回来时,屋子里还剩十个孩子。雨太大,有伞没伞差别不大,所以梓风叫修芸找一些塑料布给孩子包住,这样可多带几个孩子。好在有两扇就钉着塑料布,三两下就扯下来,为四个孩子们包好上身,梓风又带两个,最后剩下四个孩子时,梓风有些不释怀地吩咐修芸: 随时留神平安,我一会就回来! 然后一大五小的身影,转瞬即逝。
修芸拥紧四个小不点,默默地看着雨帘走神,一时之间,整个天地唯有轰隆隆的雷声,哗啦哗啦的雨声,呜呜涌动的风声,和房梁上滴滴答答的漏水声。突然,咔啦一声,仿佛有什么货色断裂了。修芸立刻回首,逡巡屋顶,还好,没问题。于是,她拍拍孩子们的头,安慰孩子们,似乎又在安慰自己: 没事,老师在这里,没事。
【六】
送完这五个孩子,梓风急匆匆往回赶,雨大,路滑,好几回他整个人都滚倒在泥水里。长时间被雨淋湿,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加上早餐吃得不好,他几乎已支撑不住。但是他不能休息,修芸和孩子们还在那里,他必须尽快赶回去,辅助他们安全返家。
修芸不知道,刚才那一声实在是隔壁房梁断裂的声音。连日雨水浸泡,本日风雨交加,本是危房,木已不堪重负,遂断裂,但不至于立时塌陷。她更不知道的是,隔壁房体已经逐渐倾斜,险象已生。她只是莫名开始心跳加速,一阵说不出的感到袭来,搀杂一声惊雷,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孩子们。几个孩子原来就小,被修芸这一变更和雷声吓哭了。修芸自发失态,赶紧好言哄劝,将他们的情感慢慢安抚下来。
又是一声咔啦,修芸惊觉起来。她抬头仔细审查,发现一边墙面有些倾斜,雨从屋顶爬行灌入。她赶快翻开门,顶风跑到前边检讨。一阵猛雨,打得她简直睁不开眼睛。等她定睛看时,却见那边第一间已经倒塌。修芸大吃一惊,赶紧反身往回跑,边跑边叫孩子们快出来。
风雨埋没了她的呼啼声,孩子们哪里听得到!轰隆一声,第二间房在她眼帘底下霎时坍塌。修芸啊一声尖叫,没命地跑着,只有一个念头: 孩子们还在里面! 一阵暴风肆虐着,呼啸而过。眼看第三间,也就是孩子们居住的那一间在风中摇摇欲坠,立刻就有倒陷的可能。她的脚步发软,四肢突然无力起来。她拼命支持起自己的意念,蹒跚着朝孩子们跑去。
孩子们躲在门后,缩成一团。修芸跑到门口,竟看不见他们,大叫着冲进去。梓风刚好赶到校门口,眼看着修芸进去,也眼看着那间屋子在他面前坍塌。脑门轰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的心激烈地揪痛起来,吆喝都失去了力气。趔趔趄趄地往前跑。
修芸刚进去,屋顶便咔嚓嚓地纷纭坠落,瓦片瞬间如万炮齐发,朝她袭来。她只觉头部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发疯普通扯住一个孩子,顺手就往外丢。一个,两个,还有一个呢?头上、肩上,脚下,全是瓦砾,雨水还是血水,她已分不清,只有一个念头:还有一个孩子哪里去了!没等她看明白,她已被断檩阻住了去路,卡在一个三角架里,转动不得。这时,她才看清孩子正在她的左前方,也被卡住,拼命哭喊着。
梓风冲到时,整个房子完整倒塌,三个被扔出来的孩子趴在地上,吓得尖叫着: 老师!老师! 而修芸,还在里面!他不顾所有地叫着修芸,试图找处所进去。听到梓风的呼喊,修芸眼眶一热,泪水情不自禁地奔流而出,是喜极而泣。她试图回应,却被卡住了脖子,无力发声,只在心底万千次地召唤着梓风。
【七】
梓风扒开一道口子,一眼就看到了被卡住的修芸和孩子,他心头一宽,胆大妄为地拨开重重障碍,双手已血肉含混,但逐步靠近了修芸。眼看着梓风就要濒临自己了,修芸一点也不惧怕了,她示意梓风,先救孩子。梓风咬咬牙,看看修芸的情形好像还好,临时也不危险,便朝孩子靠过去。一点点撬开孩子身边的障碍物,终于抱起了孩子时,两人交流一个眼神,很庞杂,但至少是心无愧疚了。
梓风警惕地带着孩子缓缓往外边挪移,并安慰修芸: 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 修芸信赖地点点头,她知道梓风会来救她,她知道梓风是一个负义务的男人,说道做到。否则,她也不会含辛茹苦地跟着他在这个小地方过着如此简略平静的生活了。
看着梓风跟孩子的身影一点点从面前挪过去,逐渐消散在废墟之间时,修芸突然感到很累,很想睡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头部已被瓦片砸破了好几处,满头血淋淋地,其实伤得很重。但她拼命睁着眼睛,等梓风回来。
梓风好不轻易把孩子扒出来,送至操坪保险地带,来不及吩咐孩子,一拧身又进了废墟。刚才看到修芸满头满脸的血,梓风吓坏了,但为了孩子,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他肉痛得变本加厉,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维护她的责任,没能让她过上幸福平稳的日子,反而让她遭遇如此疼痛和痛楚,他很自责,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现在只有一个动机:无论如何,他也要让她安全地出来!
修芸疲乏至极,终于看到梓风熟习的身影朝她而来,像一条缓缓游动的鱼,一点一点地消除枷锁她的瓦砾和砖头。她很安心,微微地笑了,然后闭上眼睛。她梦见两层新校园落成了,银白的墙壁,琉璃的屋顶,新课桌椅披发着木质的幽香,黑板又宽又大,父母一口吻给他们买了十台电脑,她拉着梓风,不停地旋转,欢叫。。。。。。
【八】
梓风已剔除了修芸四周的阻碍物,将她的身子渐渐地拖出来。因修芸已经昏迷,身子显得繁重,他必须很小心地带着她往外走。他心急如焚,怎么呼唤她都不醒,他吓晕了,一门心思维快点带她出去看医生。终于,看见刚才自己挖的那个出口了!梓风一阵愉快,加快脚步,不料被绊住,一下跌倒,把修芸也摔了出去。
梓风大惊,迅速俯身抱起修芸,跌跌撞撞地朝那个亮处而去。他不知道,方才那一扑,引发了其它未完全剥离断裂的檩子,而偏偏他的头顶就悬着这样一根。当他走向出口的那一刻,那根悬垂的断檩终于支撑不住,照着他兜头坠落,正正地击在他头顶。刹那间,梓风只认为天摇地动,在他倒地的那一瞬,他的意识仍苏醒地告诫本人,必需把修芸安全地送到外面。他咬紧牙关,用尽所有的力量,把修芸往那个亮处送去
被早先救出去的孩子叫来的村民赶到时,只见到满身是血的修芸昏迷不醒,一动不动地躺在雨中,一个孩子围着她不停地哭喊着老师。而另一个则拼命地对着废墟一边哭叫老师,一边扒拉瓦砾和砖头。村民晓得不好,立刻组织起来,抬的抬,撬的撬,挖的挖。当他们逐渐肃清余砾,看到梓涵时,所有的人都顿住,痛哭失声。
一根断檩直直地插入他的后脑,身上散落很多的瓦砾。他的双手坚持着托举的姿态,笔挺地朝向外面,眼睛瞪得大大的,血,把身下整片废墟都染红了。村民当心地将梓风抬出来,没有人敢动那根断木。有人去请了村里的卫生员来看,那位年青的女孩子看到梓风时,又是胆怯,又是同情,伸指头探探他的脉搏,对大家摇摇头,哇地一声哭了。这一哭,引发了大家的哭声,登时,小小的操坪上挤满了抱头痛哭的村民。还是村长有见识,克制住悲哀,指挥人把修芸和梓风一起送进了医院。
【九】
修芸醒来,只觉头痛欲裂,眼睛酸涩得厉害。也正是因为痛苦悲伤,才恢复了她的意识。她委曲睁开眼睛,在微光里搜查梓风的身影。然而,守护她的却是自己双眼红肿的母亲。她拼命地回忆当时的情况,独一记得的是梓风拖着她往外走。她醒了,那么梓风呢?应当也跟自己一样脱离了险境呀!
她吃力地翕动嘴唇,幽微地问道: 妈,梓风呢?他情况怎么样? 母亲张大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却无声地滴落。修芸越是焦急地追问,妈妈一律只是摇头,眼泪却奔流得越发肆意了。修芸疯了一样地起身,却翻落下床。头磕在地板上,顿时伤口出血。妈妈吓得大叫护士,赶快去扶修芸。医生帮修芸处置好伤口,给她打了平静剂,修芸沉沉睡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只听得一阵低低的饮泣,知道是妈妈。心里一酸,不禁得尽力使自己睁开眼,却吓了一跳。病房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村民,个个脸色悲戚,泪水涟涟地望住自己。床边,坐着妈妈和村长。而聋大爷一手使劲抹着眼泪,阿巴阿巴地一手捶自己的头。
村长张了几次嘴,就是说不出话,修芸使劲瞪着他,期待他能说出梓风的情况。可所有的人只是望着她,只是摇着头,只是流着泪,只是满脸愧疚跟悲伤。
无奈,她把眼光再次投向妈妈,看上去孤弱得让人怜悯。妈妈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拍拍她的手: 芸芸,你们有孩子了!梓风,他 已经走了
修芸不信任地瞪大眼睛: 医生呢?我要找医生! 一个村民赶紧找来了主治医师,那个面目慈爱的中年妇女微笑着、确定地对她说: 祝贺你做妈妈了!孩子刚一个月,为你做的初步检查很畸形!
修芸咬紧嘴唇,又是惶惑又是欢乐。她从大家的神色中已经揣摸出梓风可能遭遇意外,但这个孩子的到来,难道是上天的另一种赐赉?莫非是梓风在冥冥之中的另一种爱的表现?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在她极度懦弱和伤心的时候,送来这样一个福音?可是梓风,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怎么忍心让我单独面对怀念当面的伤痛和落寞?怎么能让孩子未见你一面,你就别他而去?
点点滴滴的回想漫上心头,修芸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整个病房一片愁云惨雾,大人孩子的哭声,男人女人的哭声,掺和在一起,组成一种独特的音调,令人动容。
【十】
当修芸终于站在梓风眼前时,她的脸上已经让人看不出表情了。只是镇静地俯身,一点点地触摸着他,当真而忠诚。这是她如斯深爱的男人,恰是风华正茂,豪气逼人的年纪,平时在她面前那么豁达,那么大度,那么意气风华,此刻却悄悄地躺在白布单上,如睡着个别。暗青色的面部仍然那么俊挺,坚毅,棱角明显,好像一个呼唤,他便会应声而起。可是,会吗?修芸在心底千万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却为何依然岿然不动?
她知道,毕竟,他仍是别她而去了!以这样的一种方法,终结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幻想,毁掉他们之间的誓言和漂亮,却留下一个痛得让人永远无奈愈合的伤口,硬生生地横亘在阴阳两端,他,该是何等残暴!可是,却又给她留下一个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也许,所有的一切,上天早已部署好了,只让人按照它当时预埋的伏线,逐一走过去。有出色,有俏丽,有伤痛,也有遗憾,更记得给人留下种子和盼望。兴许,这就是人生?!
修芸知道,她会宁静地等候孩子来临,她会把所有的爱,都倾泻在孩子身上,包含村里那些现在和当前都要接收教导的孩子,她会把梓风未完的夙愿,认真而动摇地继承下去。只有这样,她才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梓风,无愧于那些善良而浑厚的村民,也无愧于自己未诞生的孩子。
办完梓风的后事,修芸回自己家修整了一段,她想好好休息,也想好好陪陪父母。
【十一】
当修芸从新回到村子时,村民们都吃了一惊,但他们都以最盛大的礼仪来欢送她。当他们得悉修芸将在这里安心肠落户,安心地为孩子们授业时,除了激动,除了流泪,除了不停地鼓掌,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表白自己心头的感激和感叹。
新校园静静地破在本来的废墟上,两层楼,派头而敞亮,粉墙黛瓦,琉璃屋檐,每一处都精巧得让人舒心。新桌椅散发着原始的木质的清香,黑板讲台广大,站上去立刻就有一种使命感。一切都和设想中的一样,是天意么?
其实,她不知道,这是梓风在多方集资时,早已计划好的,所有的结构都是依照他设计的图纸和样板,而所有的一切,本来都是想给修芸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这个惊喜是用他自己的生命来作为代价的。
修芸站在昔日的操场上,以前逼仄,当初宽阔很多,还有一条小范围的环形跑道。村民自发在两边种上了树苗,相信几年之后,这里是绿荫清凉,燕语莺声。
微微仰首,一朵一朵流云缓缓飘过,修芸微笑着,低头抚摩孩子,低低地对自己说: 梓风,我回来了,你一定要看着我们,看着孩子成长。 就在低头的霎时,一堆云朵聚在一起,仿似一张大大的笑脸。一会儿,又变成满天洁白的羊群了。
一群孩子嘈杂着,嬉笑着,欢乐地跑了进来
[责任编辑:田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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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纂: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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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雷聲,風聲,呼嘯著,卷起樹葉狂舞著,天灰暗灰暗,雨將下未下。陸續已有十幾個孩子進入課室。修蕓有些心不在焉地跑到隔壁梓風的那間,見梓風站在窗前,眉毛擰成一道結。孩子們輕聲讀著課文,偷眼瞟著修蕓,吐舌擠眼逗弄她。修蕓微微點頭,回個笑臉。正想說話,嘩啦啦,暴雨傾盆而至。修蕓躲閃不及,竟濕瞭頭發,慌不迭地跳進屋子,甩甩頭。

【一】
風輕輕地吹過湛藍的天空,一朵朵流雲靜靜地翻卷著。在晨光的照射下,一會兒匯聚成一張張笑臉,一忽兒散開成一大片雪白的羊群。
修蕓站在操場上,微微仰首,半瞇著眼望天。看滿天悠然舒卷的雲朵,從頭頂緩緩走過。恍如他的手,一如既往地摸摸她的頭,動作親昵而溫柔。煦熱的陽光靜靜地灑落,將她的身影罩住,一道細長的影子,隨風伴著她忽左忽右。
看表,時間尚早,再過一會兒,陸續就有學生進入校園瞭。想起那些无邪爛漫的孩子,她的心頭充盈著小小的感動和快樂。情不自禁地撫摸自己凸起老高的肚皮,那裡,還有一個月,一個小生命就會降臨。
對著天空,她喃喃自語: 梓風,你知道麼?你走瞭,可他卻來瞭。沒有你的日子,他會一直陪伴著我,直到老去。 孩子似乎感應到什麼,微微伸手縮腳地動瞭兩下。修蕓拍拍他,若是梓風還在,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曾經他是那麼期待要一個孩子,可為瞭工作,竟然耽誤瞭三年。若修蕓知道他要離去,何不趁早完成他的心願?
淚水,一點點滑落。她知道,他,再也回不來瞭。就是那一場如其來的災難,頃刻間湮滅瞭他們之間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生活,葬送瞭他們曾經的誓言和美麗。
【二】
這幾天連續下雨,昨天才略停。今早,天有些陰沉,像如今一樣,起身,修蕓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梓風忍不住俯身吻吻她飽滿光潔的額,輕輕捏住她微翹的鼻尖,作勢伸手去呵她。修蕓無奈,睜眼,嗔怪著故意不理他。一陣轟隆隆地雷聲,從屋頂滾過,突然炸開。修蕓嚇瞭一跳,反射性地從床上彈起來: 又要下雨瞭!
屋外,陰雲開始密集,天空昏暗猶如入夜。梓風打開燈,催促她: 快起來,早點去學校看看。 修蕓穿好衣服,迅速起身。兩個人來不及吃早餐,臨走,修蕓不忘從冰箱取出兩個面包,拎在手裡,跟在梓風身後,匆匆出門。
外面是鋪天黑地的昏暗,風開始凌厲起來,迎面撲在臉上,修蕓不自主地哆嗦一下。不是冷,是 她也說不出來。頂風,低頭,跟著前面的身影,一路向學校跑去。
校門已開,那位看門的聾大爺正站在門口,不無憂鬱地望著他們。這位大爺是村裡唯一的五保老人,一直住在學校,並兼職看守,做做打掃及夜間巡查工作。老人很善良,跟孩子們處得很好,跟梓風兩口子處得很好。修蕓父母都在当地,難得回去一趟,平時或多或少都把老人當做自己的長輩來看待。
老人指指天,又指指教室,風鼓起三人的衣服,掩蓋瞭老人焦慮的啊呀聲。梓風和修蕓知道老人的意思,風太大,看樣子馬上又有大雨傾盆,學校是危房,恐經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上頭早已撥款,鄉裡、村委會也已集資,正在籌劃新校園的擴建工程。原計劃是暑假開工,村裡所有勞力都幫忙,盡量在幾個月內开工。等寒冬來時,孩子們便不用再在漏風的課室裡,飽受霜風的欺凌瞭。
可眼下 梓風看著搖搖欲墜的房子,與修蕓對視一眼,果斷地說: 看情況!如果下暴雨,我們就通知孩子們回傢! 修蕓點點頭。梓風自顧自走進那一溜排開的五間平房裡,那裡,是教室兼他們的辦公室。還有一間,是老大爺的起居室。
修蕓跟過去,把面包遞給他。梓風狠狠地咬瞭一大口,噎得直翻白眼。修蕓嗔他一下,趕緊把水杯給他。梓風咕嘟咕嘟喝瞭幾口,臉上有瞭笑意: 世上隻有老婆好! 修蕓撲哧一聲笑瞭,作勢捶瞭他一下: 給別人聽到,不罵你才怪! 梓風哈哈一笑: 我自寵我親愛的老婆,與旁人何幹? 擠眉弄眼地樣子逗得兩人都笑起來。
【三】
一個小男孩一陣風似地跑進來: 老師,要下雨瞭! 修蕓忙接住他,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發和衣角,點點頭,輕輕地問: 怎麼來這麼早? 小男孩癟癟嘴: 爸爸媽媽一早就去瞭姨媽傢,奶奶給我做飯,我吃完就來捏。 修蕓呵呵一笑,看他分明是想跟去卻無奈的樣子,不由得軟語低聲地哄他: 下次,老師叫他們也帶你去。 小男孩亮晶晶地望住他,開心地咧嘴,然後,反身跑開,去瞭教室。
兩人搖搖頭,準備好東西,往各自的教室走去。學校一共才三個班,除瞭他們兩口子,還有一個是代課老師,但是這兩天請假瞭。其實當初修蕓並沒有想做老師,而且並沒有想過到這個小村子裡來做老師。可這裡是梓風的傢鄉,為瞭他,為瞭他們之間的感情,修蕓不能舍棄,隻好跟來。當時村裡一個女老師調走瞭,另一個正好生病,隻有一個代課老師勉強維持著,急缺老師。
梓風回來,無異於為傢鄉註入瞭一股新生气力,因此鄉裡很多部門都爭著要他。可梓風偏偏選擇瞭這個頂風漏雨的小學校。很多人為此惋惜。隻有修蕓知道,梓風是為瞭報答這個村子才回來的,也為瞭這個村子,丟掉瞭父母精心為他設計的美好前程。
梓風8歲那年,傢鄉遭遇特大洪澇災害,整個村子被淹沒,父母雙雙遇難。僅與年逾70高齡的奶奶,相依為命。村人憐惜梓風,自發承擔瞭撫養他的責任。即便那時候生活多麼困難,大傢硬是從牙縫裡省出來,一直到他奶奶去世,一直到梓風師范大學畢業。所以,這個村子才是梓風的傢,這個村子裡所有的孩子,梓風都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他曾在修蕓面前發誓,要讓這裡的孩子們接受最好的最正規的教育,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放棄瞭那麼多優厚的條件和待遇,義無反顧地回到村子,做瞭一名小小的鄉村教師。
而修蕓出身於高幹傢庭,當初父母就反對他們的交往,後來看女兒那麼堅決,也被梓風的誠意和上進心打動,才赞成他們之間的感情。原本為他們鋪好瞭一條錦瑟之路,沒料到梓風堅持回老傢,還搭進去一個寶貝女兒,老兩口傷透瞭心。況相距甚遠,除瞭假期,修蕓也很少回去。無形之中,她也把這個村子裡的人當成瞭自己的親人。更何況,村裡每一個人對她都那麼熱情,善良,溫和有禮。漸漸地,修蕓也喜歡上瞭這個民風淳樸的村子。跟梓風一樣,立誓要改變孩子們的學習環境和學習氛圍,立誓要帶著村人一起,過上安穩舒適的生活。一轉眼,都已經三個年頭瞭。而他們結婚,也已經三年瞭。
【四】
雷聲,風聲,呼嘯著,卷起樹葉狂舞著,天灰暗灰暗,雨將下未下。陸續已有十幾個孩子進入課室。修蕓有些心不在焉地跑到隔壁梓風的那間,見梓風站在窗前,眉毛擰成一道結。孩子們輕聲讀著課文,偷眼瞟著修蕓,吐舌擠眼逗弄她。修蕓微微點頭,回個笑臉。正想說話,嘩啦啦,暴雨傾盆而至。修蕓躲閃不及,油式模温机工作原理,竟濕瞭頭發,慌不迭地跳進屋子,甩甩頭。
雨中,有兩個小小的人影,被雨澆註,拼命撐傘,怎奈傘不及打開,水温机厂,急得邊跑邊叫。梓風趕緊拿起墻角那把大黑傘,迅速沖出去,把孩子接進來,自己背後也濕瞭一塊。兩個小傢夥嘎嘎怪笑著,把身上的水珠甩來甩去,課室裡頓時熱鬧起來。
修蕓拿來毛巾,幫他們擦拭著。梓風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麼。噼噼啪啪的雨珠,不停地垂降,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雨霧,能見度很低。噠噠噠,又有兩個女孩子撐著傘進來。雨太大,她們的褲腳全濕瞭,小臉都潤潤的。跟老師打過招呼,便拿出書,低頭坐下,認真地讀起來。
轟隆隆,雷聲滾動,不停地炸開,整個大地震顫,整棟房子都在抖抖。小傢夥們嚇得尖叫起來,兩個小女孩跑到修蕓身邊,捂住耳朵,將頭埋進修蕓懷裡。修蕓自己也有些害怕,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臉,很不舒服。梓風一邊安慰孩子,一邊焦虑地抬頭望天。屋外的操坪上,已經蓄滿瞭水,白亮亮的一片窪地。雨珠落下,濺起一個個蘑菇大的水泡,看樣子,雨一時半會停不瞭。
墻角開始沁水,濕瞭一大塊。由於是平房,年久失修,瓦片薄,稀稀拉拉有碎雨鉆進來,靠墻的一處已成線狀流瀉,很快聚成一小塊水窪,渾濁,黑黃。梓風眉頭皺得更緊瞭,他撐開傘跑到修蕓的課室,發現那邊情況好一些,便依次把孩子們轉過去。然後擁著修蕓,送她過去。
靠著梓風溫熱的身軀,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修蕓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雖然日子有些清苦,條件有限,但有梓風無微不至地體貼和呵護,有情绪和精神上的互相搀扶,有村人對他們的敬重和關心,有孩子們童真的崇拜和熱愛,再累再苦也是值得的。前幾天兩個人還在商量,等新校舍落成之後,修蕓去找父母贊助,一定要為孩子們買幾臺電腦回來。想到寬敞亮堂幹凈舒適的新校舍,修蕓心頭竟微微有些激動,那應該是一段嶄新的生活。為此,她充滿瞭期待,與梓風談論最多的也是校舍建成之後的設想。
【五】
老大爺一頭闖進來,阿巴阿巴地指手畫腳,急得直跳。梓風冷靜地揣摩片刻,方才明确老大爺說的是他自己的房間,趕緊轉頭往前面跑去。修蕓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後,心突突地有些慌。由於連續下雨,屋裡外圍墻壁幾乎濕透瞭,今被猛雨侵襲,墻壁剝落一層,被風一吹,幾欲坍塌。而且,風太大,把屋頂瓦片揭開幾塊,漏雨得厲害,被子已堆到床腳,床面被雨滴滴答答地敲著,屋子裡幾乎不能落腳瞭。
梓風和修蕓心頭有些黯然,抱起尚幹的被子,帶老人進到那間稍好一些的課室,二十幾個人圍在一起,默默地坐著,誰也不出聲。風撲撲地敲著窗臺,雨嘩啦嘩啦地肆虐著。稍遠一些的孩子尖叫一聲,梓風一看,是屋頂開始漏水瞭。修蕓趕緊把孩子轉移過來,有些發愁。
梓風看看外面,看看屋頂,果斷地對修蕓說: 送孩子們回傢! 修蕓點點頭,叫孩子們收拾東西,按遠近給孩子們排隊,兩人各帶兩個,留下老大爺跟19個孩子在課室。剛打開門,風呼地竄進來,灌瞭梓風一身。梓風想想,對修蕓說: 你留下,萬一有什麼事,也好組織孩子們出去或是叫人幫忙。 修蕓默默地把傘遞給聾大爺,指指孩子們,聾大爺二話不說,背一個,抱一個,立刻消失在茫茫的雨霧中。
梓風叮囑修蕓,一定要仔細看著墻面和屋頂,發現情況,及時組織撤離疏散。修蕓堅定地看著他,用手臂籠住孩子們。幾個大一點的孩子說: 老師,我自己能回傢,順便帶兩個鄰居的小妹妹。 梓風點頭: 來,跟在我後面,一起走! 說完,撐開大傘,挽起褲腿,擁著小一些的兩個孩子走進大雨中,後面跟著三個大孩子。四把傘,六個人,踢踢踏踏,頃刻間就被風雨吞噬。
屋子裡剩下近一些的孩子,都是年歲較小的,個個臉上掛著惊恐和不安。修蕓抬頭看看屋頂,除瞭幾處漏雨之外,好像沒什麼問題,於是,笑著對孩子們說: 老師教大傢唱歌好不好? 孩子們馬上點頭,急切地望住修蕓。修蕓一句一句地教孩子們唱 池塘的水滿瞭,雨也停瞭,田邊的稀泥裡,到處是泥鰍。 一個孩子說: 老師,雨沒停捏! 另一個马上反駁: 那是唱歌也! 大傢異口同聲地跟著唱起來,臉色也漸漸平靜瞭。甚至還有一個說: 老師,一會您也帶我們去捉泥鰍,嘿嘿。 好呀好呀,太好瞭! 其他幾個立刻附和。修蕓也來瞭興致: 好! 小傢夥們高興得又叫又跳。
唱完幾遍,老大爺回來瞭,全身濕透,臉色蒼白,嘴唇有些哆嗦。修蕓本想自己去送,但又怕老人耳朵不靈便,萬一有事,那才危險,所以,把兩個孩子交給他,對他豎起大拇指,大爺阿巴阿巴地樂瞭,帶著孩子轉頭又走進雨中。
修蕓正準備組織孩子們唱歌,兩個傢長身披雨衣,滴滴答答,滿身水珠地走進來接孩子。是梓風送孩子的時候,他們在田邊看水勢,因此才趕過來。並順便可多帶一個孩子回去。修蕓很感激,把靠近他們傢的孩子交給他們之後,說聲: 謝謝你們! 兩個村民靦腆地笑瞭,把孩子緊緊籠在雨衣下面,消失在雨簾中。
梓風回來時,屋子裡還剩十個孩子。雨太大,有傘沒傘區別不大,所以梓風叫修蕓找一些塑料佈給孩子包住,這樣可多帶幾個孩子。好在有兩扇就釘著塑料佈,三兩下就扯下來,為四個孩子們包好上身,梓風又帶兩個,最後剩下四個孩子時,梓風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修蕓: 隨時註意安全,我一會就回來! 然後一大五小的身影,轉瞬即逝。
修蕓擁緊四個小不點,默默地看著雨簾出神,一時之間,整個天地唯有轟隆隆的雷聲,嘩啦嘩啦的雨聲,嗚嗚湧動的風聲,和房梁上滴滴答答的漏水聲。突然,咔啦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瞭。修蕓立刻回頭,逡巡屋頂,還好,沒問題。於是,她拍拍孩子們的頭,安慰孩子們,似乎又在安慰自己: 沒事,老師在這裡,沒事。
【六】
送完這五個孩子,梓風急匆匆往回趕,雨大,路滑,好幾次他整個人都滾倒在泥水裡。長時間被雨淋濕,又走瞭這麼遠的路,加上早餐吃得不好,他幾乎已支撐不住。但是他不能休息,修蕓和孩子們還在那裡,他必須盡快趕回去,幫助他們安全返傢。
修蕓不知道,剛才那一聲其實是隔壁房梁斷裂的聲音。連日雨水浸泡,今日風雨交加,本是危房,木已不堪重負,遂斷裂,但不至於立時塌陷。她更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體已經逐漸傾斜,險象已生。她隻是莫名開始心跳加速,一陣說不出的感覺襲來,夾雜一聲驚雷,她下意識地摟緊瞭孩子們。幾個孩子本來就小,被修蕓這一變化和雷聲嚇哭瞭。修蕓自覺失態,趕緊好言哄勸,將他們的情緒漸漸安撫下來。
又是一聲咔啦,修蕓驚覺起來。她抬頭仔細審查,發現一邊墻面有些傾斜,雨從屋頂匍匐灌入。她趕緊打開門,頂風跑到前邊檢查。一陣猛雨,打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等她定睛看時,卻見那邊第一間已經倒塌。修蕓大吃一驚,趕緊反身往回跑,邊跑邊叫孩子們快出來。
風雨湮沒瞭她的呼叫聲,孩子們哪裡聽得到!轟隆一聲,第二間房在她眼皮底下瞬間坍塌。修蕓啊一聲尖叫,沒命地跑著,隻有一個念頭: 孩子們還在裡面! 一陣狂風肆虐著,呼嘯而過。眼看第三間,也就是孩子們棲身的那一間在風中搖搖欲墜,馬上就有倒陷的可能。她的腳步發軟,四肢突然無力起來。她拼命支撐起自己的意念,踉蹌著朝孩子們跑去。
孩子們躲在門後,縮成一團。修蕓跑到門口,竟看不見他們,大叫著沖進去。梓風恰好趕到校門口,眼看著修蕓進去,也眼看著那間房子在他面前坍塌。腦門轟地一聲,似有什麼東西炸開,他的心劇烈地揪痛起來,呼喊都失去瞭力氣。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修蕓剛進去,屋頂便咔嚓嚓地紛紛墜落,瓦片瞬間如萬炮齊發,朝她襲來。她隻覺頭部一陣劇痛,但她顧不瞭那麼多,發瘋一般扯住一個孩子,順手就往外丟。一個,兩個,還有一個呢?頭上、肩上,腳下,全是瓦礫,雨水還是血水,她已分不清,隻有一個念頭:還有一個孩子哪裡去瞭!沒等她看清晰,她已被斷檁阻住瞭去路,卡在一個三角架裡,動彈不得。這時,她才看清孩子正在她的左前方,也被卡住,拼命哭喊著。
梓風沖到時,整個房子完全倒塌,三個被扔出來的孩子趴在地上,嚇得尖叫著: 老師!老師! 而修蕓,還在裡面!他不顧一切地叫著修蕓,試圖找地方進去。聽到梓風的呼喊,修蕓眼眶一熱,淚水情不自禁地奔流而出,是喜極而泣。她試圖回應,卻被卡住瞭脖子,無力發聲,隻在心底萬千次地呼喚著梓風。
【七】
梓風扒開一道口子,一眼就看到瞭被卡住的修蕓和孩子,他心頭一寬,谨小慎微地撥開重重障礙,雙手已血肉隐约,但逐漸靠近瞭修蕓。眼看著梓風就要靠近自己瞭,修蕓一點也不害怕瞭,她示意梓風,先救孩子。梓風咬咬牙,看看修蕓的情形似乎還好,暫時也沒有危險,便朝孩子靠過去。一點點撬開孩子身邊的障礙物,終於抱起瞭孩子時,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很復雜,但至少是心無愧疚瞭。
梓風小心地帶著孩子慢慢往外邊挪移,並安慰修蕓: 堅持一下,我馬上就來! 修蕓信任地點點頭,她知道梓風會來救她,她知道梓風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說道做到。否則,她也不會千辛萬苦地跟著他在這個小地方過著如此簡單平靜的生活瞭。
看著梓風跟孩子的身影一點點從眼前挪過去,逐漸消失在廢墟之間時,修蕓突然覺得很累,很想睡去。她不知道自己的頭部已被瓦片砸破瞭好幾處,滿頭血淋淋地,其實傷得很重。但她拼命睜著眼睛,等梓風回來。
梓風好不容易把孩子扒出來,送至操坪安全地帶,來不及囑咐孩子,一擰身又進瞭廢墟。剛才看到修蕓滿頭滿臉的血,梓風嚇壞瞭,但為瞭孩子,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他心痛得無以復加,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沒能讓她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反而讓她遭受如此疼痛和苦楚,他很自責,但更多的是擔心。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他也要讓她安全地出來!
修蕓疲憊至極,終於看到梓風熟悉的身影朝她而來,像一條緩緩遊動的魚,一點一點地排除桎梏她的瓦礫和磚頭。她很安心,微微地笑瞭,然後閉上眼睛。她夢見兩層新校園落成瞭,雪白的墻壁,琉璃的屋頂,新課桌椅散發著木質的清香,黑板又寬又大,父母一口氣給他們買瞭十臺電腦,她拉著梓風,不停地旋轉,歡叫。。。。。。
【八】
梓風已剔除瞭修蕓周圍的障礙物,將她的身子慢慢地拖出來。因修蕓已經昏迷,身子顯得沉重,他必須很小心地帶著她往外走。他心急如焚,怎麼呼喚她都不醒,他嚇暈瞭,一門心思惟快點帶她出去看醫生。終於,看見剛才自己挖的那個出口瞭!梓風一陣高興,加快腳步,不料被絆住,一下跌倒,把修蕓也摔瞭出去。
梓風大驚,迅速俯身抱起修蕓,跌跌撞撞地朝那個亮處而去。他不知道,剛才那一撲,引發瞭其它未完全剝離斷裂的檁子,而恰好他的頭頂就懸著這樣一根。當他走向出口的那一刻,那根懸垂的斷檁終於支持不住,照著他兜頭墜落,正正地擊在他頭頂。剎那間,梓風隻覺得天旋地轉,在他倒地的那一瞬,他的意識仍清醒地告誡自己,必須把修蕓安全地送到外面。他咬緊牙關,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修蕓往那個亮處送去
被早先救出去的孩子叫來的村民趕到時,隻見到滿身是血的修蕓昏迷不醒,一動不動地躺在雨中,一個孩子圍著她不停地哭喊著老師。而另一個則拼命地對著廢墟一邊哭叫老師,一邊扒拉瓦礫和磚頭。村民知道不好,立刻組織起來,抬的抬,撬的撬,挖的挖。當他們逐漸扫除餘礫,看到梓涵時,所有的人都頓住,痛哭失聲。
一根斷檁直直地插入他的後腦,身上散落許多的瓦礫。他的雙手保持著托舉的姿勢,筆直地朝向外面,眼睛瞪得大大的,血,把身下整片廢墟都染紅瞭。村民小心地將梓風抬出來,沒有人敢動那根斷木。有人去請瞭村裡的衛生員來看,那位年輕的女孩子看到梓風時,又是恐懼,又是同情,伸指頭探探他的脈搏,對大傢搖搖頭,哇地一聲哭瞭。這一哭,引發瞭大傢的哭聲,頓時,小小的操坪上擠滿瞭抱頭痛哭的村民。還是村長有見識,抑制住悲痛,指揮人把修蕓和梓風一起送進瞭醫院。
【九】
修蕓醒來,隻覺頭痛欲裂,眼睛酸澀得厲害。也正是因為疼痛,才恢復瞭她的意識。她勉強睜開眼睛,在微光裡搜尋梓風的身影。然而,守護她的卻是自己雙眼紅腫的母親。她拼命地回想當時的情形,唯一記得的是梓風拖著她往外走。她醒瞭,那麼梓風呢?應該也跟自己一樣脫離瞭險境呀!
她吃力地翕動嘴唇,微弱地問道: 媽,梓風呢?他情況怎麼樣? 母親張大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卻無聲地滴落。修蕓越是著急地追問,媽媽一律隻是搖頭,眼淚卻奔流得越發肆意瞭。修蕓瘋瞭一樣地起身,卻翻落下床。頭磕在地板上,頓時傷口出血。媽媽嚇得大叫護士,趕緊去扶修蕓。醫生幫修蕓處理好傷口,給她打瞭鎮靜劑,修蕓沉沉睡去瞭。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深夜。隻聽得一陣低低的飲泣,知道是媽媽。心裡一酸,不由得努力使自己睜開眼,卻嚇瞭一跳。病房裡密密麻麻擠滿瞭村民,個個臉色悲戚,淚水漣漣地望住自己。床邊,坐著媽媽和村長。而聾大爺一手使勁抹著眼淚,阿巴阿巴地一手捶自己的頭。
村長張瞭幾次嘴,就是說不出話,修蕓使勁瞪著他,期待他能說出梓風的情況。可所有的人隻是望著她,隻是搖著頭,隻是流著淚,隻是滿臉愧疚和悲傷。
無奈,她把目光再次投向媽媽,看上去孤弱得讓人憐惜。媽媽忍不住,一邊流淚一邊拍拍她的手: 蕓蕓,你們有孩子瞭!梓風,他 已經走瞭
修蕓不相信地瞪大眼睛: 醫生呢?我要找醫生! 一個村民趕緊找來瞭主治醫師,那個面目慈祥的中年婦女微笑著、肯定地對她說: 恭喜你做媽媽瞭!孩子剛一個月,為你做的初步檢查很正常!
修蕓咬緊嘴唇,又是惶惑又是歡喜。她從大傢的神情中已經揣摸出梓風可能遭遇不測,但這個孩子的到來,莫非是上天的另一種賜予?莫非是梓風在冥冥之中的另一種愛的表示?不然,怎麼會這麼巧?怎麼會在她極度软弱和傷心的時候,送來這樣一個福音?可是梓風,你怎麼舍得拋下我一個人?怎麼忍心讓我獨自面對思念背後的傷痛和落寞?怎麼能讓孩子未見你一面,你就別他而去?
點點滴滴的回憶漫上心頭,修蕓終於忍不住,掩面痛哭失聲!整個病房一片愁雲慘霧,大人孩子的哭聲,男人女人的哭聲,摻和在一起,組成一種奇特的聲調,令人動容。
【十】
當修蕓終於站在梓風面前時,她的臉上已經讓人看不出表情瞭。隻是平靜地俯身,一點點地觸摸著他,認真而虔誠。這是她如此深愛的男人,正是風華正茂,英氣逼人的年歲,平時在她面前那麼開朗,那麼大度,那麼意氣風華,此刻卻靜靜地躺在白佈單上,如睡著一般。暗青色的面部依然那麼俊挺,剛毅,棱角分明,似乎一個呼喚,他便會應聲而起。可是,會嗎?修蕓在心底千萬遍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卻為何仍旧紋絲不動?
她知道,終究,他還是別她而去瞭!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終結他們之間的感情和夢想,毀掉他們之間的誓言和美麗,卻留下一個痛得讓人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硬生生地橫亙在陰陽兩端,他,該是何等殘忍!可是,卻又給她留下一個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也許,所有的一切,上天早已支配好瞭,隻讓人按照它事先預埋的伏線,一一走過去。有精彩,有美麗,有傷痛,也有遺憾,更記得給人留下種子和愿望。也許,這就是人生?!
修蕓知道,她會安靜地等待孩子降臨,她會把所有的愛,都傾註在孩子身上,包括村裡那些現在和以後都要接受教育的孩子,她會把梓風未完的夙願,認真而堅定地承繼下去。隻有這樣,她才無愧於自己,無愧於梓風,無愧於那些善良而淳厚的村民,也無愧於自己未出身的孩子。
辦完梓風的後事,修蕓回自己傢修整瞭一段,她想好好休息,也想好好陪陪父母。
【十一】
當修蕓重新回到村子時,村民們都吃瞭一驚,但他們都以最隆重的禮節來歡迎她。當他們得知修蕓將在這裡安心地落戶,安心地為孩子們授業時,除瞭感動,除瞭流淚,除瞭不停地鼓掌,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麼方式表達自己心頭的感激和感慨。
新校園靜靜地立在原來的廢墟上,兩層樓,氣派而敞亮,粉墻黛瓦,琉璃屋簷,每一處都精细得讓人舒心。新桌椅散發著原始的木質的清香,黑板講臺寬大,站上去立刻就有一種使命感。一切都和想象中的一樣,是天意麼?
其實,她不知道,這是梓風在多方集資時,早已規劃好的,所有的構造都是按照他設計的圖紙和樣板,而所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想給修蕓一個驚喜。隻是沒想到,這個驚喜是用他自己的生命來作為代價的。
修蕓站在昔日的操場上,以前逼仄,現在寬敞很多,還有一條小規模的環形跑道。村民自發在兩邊種上瞭樹苗,相信幾年之後,這裡是綠蔭清涼,鳥語花香。
微微仰首,一朵一朵流雲緩緩飄過,修蕓淺笑著,低頭撫摸孩子,低低地對自己說: 梓風,我回來瞭,你一定要看著我們,看著孩子成長。 就在低頭的剎那,一堆雲朵聚在一起,仿似一張大大的笑臉。一會兒,又變成滿天雪白的羊群瞭。
一群孩子喧鬧著,嬉笑著,歡快地跑瞭進來
[責任編輯:田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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