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塔里木河

vraacyjgv

秋天，是南疆塔里木河最美的季节。秋高气爽，秋色宜人，风景如画，风光旖旎，蔚蓝的天空纯净而庄严，塔河两岸经霜浸染的胡杨林一片金黄。进入秋季的塔里木河，是一条缓缓流着秋色的河，就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已经远离了喧哗和浮躁，显得平静、舒缓、深邃和有内涵。
一首塔里木河的歌，唱遍了大江南北，从此塔里木河也就家喻户晓。塔里木河是保障塔里木盆地自然生态和各族人民生活的生命线，在新疆被当地人誉为“母亲河”。塔里木河是我国最长的内陆河，也是世界著名的内陆河之一。全长2179公里，流域面积达105万平方公里。自西向东绕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贯穿塔里木盆地，最后流入台特马湖。
塔里木河的水流量，因季节差异而变化。每当进入酷热的夏季，积雪、冰川溶化，河水流量急剧增长，就象一匹“无缰的野马”奔腾咆哮着穿行在万里荒漠和草原上。河水奔腾向东，逶迤千里灌溉了两岸数以万计的良田绿洲，成就了218国道的绿色走廊，阻止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与库鲁克塔格沙漠的合拢。
塔里木河大约流入尉犁县以东的流域，才算进入了生命意义上的秋天。这里水流舒缓的像一潭湖水，再也看不到上游的野性。河水清澈见底，波澜不惊，缓慢而执著地向那死亡之海行进。大片退水后留下的河滩呈现出鳞状的花纹，偶尔几只水鸟在上边翻找着什么。两岸有大面积的胡杨林和红柳滩，纵深的不远处便是咄咄逼人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塔里木河的两岸分布着浓密的原始胡杨林，每到11月初是欣赏胡杨林的最佳时节。树叶全部由绿变黄，一眼望去，阳光下金色的树叶衬着湛蓝的天空，于风中婆娑起舞。宁静的水湾，金色的倒影，那强烈的反差，鲜明的影调，亮丽的色彩，足以令任何语言文字显得苍白无力。如果一阵微风吹来，树枝轻轻摇曳，枯叶便会纷纷飘落。此时走在松软的铺满落叶的胡杨树下，看黄色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飘袅曼舞，你会感到大地、天空、树林、一切都是那样和谐相生。
站在沙脊放眼四望，远处的绿洲掩映在一片黄绿错综的胡杨林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原野，是农垦团场种植的万顷棉田。在秋日灿烂的阳光下，白花花的棉花开满枝头，犹如天上的白云掉落在人间。放眼望去，盛开着棉花的棉田，像层层白浪飞溅，像朵朵白云降下蓝天，构成了一片银色的海洋。在棉田里采摘棉花的棉农是点缀这片海洋的浪花。他们的喧闹才使得这片万籁俱寂的棉田呈现出一片欢乐，犹如小鸟的歌声，唤醒了胡杨林海的沉寂。塔里木河宛延迂回，似一条银色的丝带在苍茫的沙漠边缘轻扬。望着脚下的黄沙，我惊奇地发现塔里木河的河岸就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边缘。
在这里沙与水温柔而亲密，中间甚至没有湿地的过渡，汛期冲上沙坡的水印还依稀可见，那濡湿的沙坡上已零星长出了一些芦苇。是塔克拉玛干接纳了塔里木河，还是塔里木河驯服了塔克拉玛干，其中的答案不得而知。但塔里木河的确一直在死亡之海的沙堤里静静地流淌着。身处此景，我有一种想呼唤的冲动！但当我得知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中游过度垦荒，导致地下水位下降，40％的胡杨林枯死的现实，也只能默默地感受着塔河胡杨的那份苍凉和悲壮。
秋天的塔里木河，水面平静舒缓，河水清清，澄澈见底，倒映着蓝天流云。蛙声和蝉鸣嘠然而止，草虫也早早结束了夏日的盛宴；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水鸟的泣啼，或是因被同伴遗弃，感悟这世间的悲凉，或是用这叫声来证明自己是最后的守望者。远处，一个牧羊人无忧无虑地驱赶着一群绵羊姗姗而来。羊群踩着浮土和枯枝败叶，一路欢跳、嬉戏、咩咩叫着，又使塔里木河的秋天充满着一种粗犷、祥和的亲切。在这种景色中独处，我便觉得尘世间那种永无满足的贪欲和永无休止的争斗是那么遥远。
很多时候我倒真宁愿生活在这宁静而祥和的荒野之中，化成一棵千年不倒的胡杨，静观人世间的变迁，做一个旁观者将世事置之度外，也许对现实的处境是一种解脱吧。
秋天的塔里木河有点像人到中年的我，虽然少了年少时的狂热和激情，但却多了理性和成熟。所以，我喜欢秋天的塔里木河，也许这是人到中年心理变化的真实写照吧。大约从我过了48岁生日那年起，每到秋季来临，我便觉得自已就像这秋季的塔里木河，也流入了生命的秋季。
人，往往在不经意间，岁月就来叩门了。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我已走入了疲惫的中年。一个秋天的偶然间，我发现自己曾经乌黑浓密的头发渐次稀疏了，岁月的痕迹悄无声息地在头顶上和脸庞上刻下了印记。一种对未来莫名的恐惧，一种对青春流失的伤感，一种对时间的无奈，就像一道阴影将我陷入人生的惶惑中。
人到中年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内心世界里，还没有储备足够与逝去的岁月相匹配的内容。如果把成熟作为人生中的主旋律，那么就应该去鲜明这个季节的人生主题。人到中年，注定是一个选择向前的日子，没有退路可寻。生命是不能逆转的，它犹如这秋天的塔里木河，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随着岁月的流失，转眼间我就将是步入五十的人了，直到有天，我觉得自已真正步入了人生的秋季时，我才能真正感悟到这个季节的博大精深。
人到中年，是人生的中转站，是人生的秋天。在这个季节里，我们收获了成熟。虽说中年人的季节很累，但那累里却孕育着收获；虽说中年人的季节很美，但那美中又有谁知独自落泪时的伤感。人到中年，要走的路还很远，而每一次的感动，都会是一种心之颤动，而每一次的失落，也都会是一种心灵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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