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社会的援交与慰安妇 灯下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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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援交问 题，早已开到荼靡，连自身的媒体亦已进入冷待的处境。这也难怪，正如日本专研援交问题的社会学家宫台真司于《乡郊幻影》（1997）中指出，根据1996 年TMG的年轻人调查资料显示，全国约有四百五十万的中学女生，其中有约3.4%的初中女生及4.4%的高中女生，承认自己在1996年有参与援交活动。 如果把以上的百分比换算成实际数字来反思，即全国约有十七万五千名女中学生于1996年有参与援交，相信大家看后都会大吃一惊。

媒体上的援交军事化想像

事实上，援交在九十年代后期，也的确成为日本社会的关键流行词汇及现象。媒体也予以大幅报道，宫台真司认为中学女生作为性象征的趋向，因为被冠上“次文化”的冠冕，于是媒体便可以乐此不疲毫不修饰地加以广泛报道，如同杀人又或是强奸等新闻事件，每天定时及定量地以新闻及娱乐的包装，进入寻常百姓的视线范围内。

而 流行文化的不同载体，也同时一窝蜂地把援交融入文本中。鹿岛勤导演的《BUM！》（2002）正好冷静地把一伙不良校园少女，化身为沉静却流动的校园援交 部队的状况刻画出来。园子温导演的《自杀循环》（2001）更把54名女中学生的连环挑衅性自杀事件勾勒出来。而会田诚在《切腹女子生徒》（1999） 中，更把中学女生与武士的印象糅合起来。以上的取向，或多或少已把已化成为性象征的女中学生，与军事化的纪律编制扯上关系，而此正好属一种逆向联想，因为 当年日本战场上的慰安妇，不少也是从强迫邻国的女学生而转化而来，在文化的潜背景下，援交与慰安妇的关系已隐然流露。

如何慰安？怎样援交？

SHARONKINSELLA 指出日本女中学生愿意出卖衣物乃至身体给上班族的举动，化身为一种编制上的士兵，令人不期然联想起慰安妇年代中的性奴隶。若然仔细观察，援交的描述历程 中，的确与慰安妇可以构成一种镜像的对照。慰安妇涉及的是针对日本在战时统治下的地方，强迫女生尤其是年轻的，作为日本军人的性奴，而战后也陆续回应日本 的罪行，而在国际法律层面提出追究及索偿的诉讼。与此同时，援助交际相反则是一群贪婪的日本年轻女性，尤其是女初中生及高中生，犯上出卖肉体的罪行，从而于日本男性身上攫取大量的金钱。

事 实上，援交一词在日本传媒中的使用情况，很多时候也与慰安妇的问题纠缠在一起。在日本的语境中，针对慰安妇而提出的赔偿金，一般称为“支援金” （SHIENKIN）又或是“补助金”（HOJOKIN），当中其实与援助交际中的“援助”（ENJO）极为接近。实际上，无论在《读卖新闻》又或是《朝 日新闻》，在九十年代的报道中，均曾直接用“援助”一词置于赔偿给慰安妇的金额描述上。而援交及慰安妇问题，于日本传媒上的出现高峰，恰好也集中在 1966及1997年。此所以这两者的对照阅读，绝非偶然的想像。

现代社会的慰安妇

自日本经济起飞后，日本把 邻近国家视之为冶游的目的地，趋势一直与日俱增。六四至七零年间，日本航空公司推出名为JALPAK的团票服务，大举促销往新加坡及韩国，于是也直接令到 他们成为日本人的性游之都。直至韩国及日本的基督教及妇运团体组织大规模示威投诉，把问题上升至外交层面，日本才有所收敛。不过所谓收敛，其实也只不过把 性外游的目的地，改为去更落后贫穷的菲律宾及泰国等。与此同时，这些东南亚地区的妇女，也开始大规模进入日本国土，充斥于酒吧及夜店中成为风俗业的生力军。而在菲律宾及泰国本土，日本的性外游更促发更加严重的性变异问题，触发如雏妓乃至恋童等，令到不少国际志愿的人权组织也不得不正视介入干预。当然，这正是现代社会非军事暴力化下的新形态慰安妇现象。

此 所以在日本社会中，对自身出现的援交问题，其实舆论上一直深恶痛绝。原因是作为制造慰安妇问题的主权国（是的，日本在这方面从来没有深刻的反省，最近右翼 化的趋向更企图把慰安妇问题一笔抹杀），绝对认为自身国家的少女出卖肉体去赚钱，显然是一种国耻的表现。《朝日新闻》在1996年12月29日的文章中，便直陈“援助交际”及“慰安妇”属类近的命名策略，只不过把不见得光的事实，用语言伪术的方式重新包装，以令社会各界容易接受，就好像在军事上描述士兵“被杀”，可以化为士兵“英雄式牺牲”；军队“撤退”也当然可以变成“转进”而已。

此所以两者的互动转化关系，已日趋普遍流行。

事实上，媒体上亦已出现如“日本应停止在亚洲地区的援助交际活动！”等新闻报道用语，显然国际上也陆续把慰安妇、援交乃至因现代经济上 的差异结构而出现的卖淫活动，牵连起上来交错自由运用。而速水由纪子在九六年的一篇文章中，便曾访问从事了援交约一年多的少女ERIKO，她直言曾遭美国 人在涩谷搭讪：“我喜欢女中学生，如果我给你钱，你会做我女友吗？”文章刊出后，令到日本社会出现强烈反响，因为正好勾起日本战败且一直活在美国阴影之下 的负面记忆。

当然，由慰安妇到援助交际，归根究底还是国力强弱建构出来的不平等问题。要彼此正视国际之间的舆论及道德界德，那不啻属痴人说梦的愚人想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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