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病,该怎么治? 文/郑渝川
这是一个“都有病”的时代。往大了说,社会变革,文化转型,新旧体系磨合之中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乱象。乱象总是表现在人身上,比如,转变太快让人难以适应,在还没有调整过来的时候,又该迎来新的转变,如此反复,会使得人陷入眩晕以及茫然,这样的面相和行为特征当然就是病态的。又如,新的技术应用和文化内容,首先让我们感受到便利,超好的体验感,我们以为沉浸其中会帮助减压。但沉迷任何一方面事物,满足感都会趋于递减,还将让我们形成病态式的依赖。微博上前段时间就流传着一组对比图片,今天的年轻人斜靠在沙发上刷微博,眉目神态跟百年前抽烟片的前人很有几分相像。让人上瘾,表现出瘾君子症候的事物又岂止微博、微信呢? “都有病”,当然也意指更普遍化的身体疾病。现代社会中到处是“病人”,本来是医学进步和和平环境带来人均寿命大幅增长的一个结果。问题是,非但怪病更多,而且患上怪病和大病的人愈来愈年轻。而在非大病人群中,亚健康的扩散速度比所有流行话题还要快。仅举两例,雾霾天天有,敢说没有呼吸道疾病吗?忙得以快餐为正餐,还能不缺维生素,还能不上火?
“都有病”,我们该怎么看(别人的“病”),怎么治(自己的“病”)?《外科医生的微治愈》这本书向读者(疾病和社会病患者)给出的不是药方——一本小书事实上也承担不了这样的使命——而是以医者的视角引导人们重新认识众“病”,合适的情况下给个小妙方“解表发汗”。作者扁鹅,是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长期担任临床、教学及医务管理工作,还是《经济观察报》的专栏作者。
我很赞同书中强调公众要摆脱健康过度恐慌的观点。《健康恐惧时代的有限责任》一文文指出,而今国人陷入了健康过度恐慌,经历各种提心吊胆,对各类健康信息异常敏感,变得“伤不起”。《它们在偷笑》一文认为,越来越严重的药物滥用、过于积极的治疗,很多人甚至根据传言去尝试生吃泥鳅那样的荒诞偏方,其实都是人们不能放平心态的体现。《天王案人证》文中则以流行音乐天王迈克尔·杰克逊因异丙酚致死一案为例,分析了从公众人物到平民百姓都存在的“在健康方面过度的偏执”,指出这种偏执最终将让人们更加远离健康。
云计算、云存储、3D打印等新颖概念层出不穷,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升级换代很快,这就让成年人可能在一些领域变得比儿童还要“无知”。很多成年人并不愿意承认这种“无知”,而是致力于对计算机等一切新型设备、应用、技术的批判。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毫无必要的“过度恐慌”。《云儿童》文中,扁鹅先是引用了英国的《网络儿童:信息时代的儿童》一书的观点,“对儿童使用电脑,尤其是互联网的普遍恐惧是没有一句的。儿童并没有在电脑前消磨过多的时间来取代户外运动,信息通信技术也没导致社会疏离和家庭关系破裂”,在文章最后意味深长的总结指出,“在这快速发展、纷繁多边的新奇世界面前,我们都是儿童”。
书中《微博插队》、《网络狗血》等谈及网络和微博的文章,也都包含着对过度恐慌等感性渲染模式的委婉批评,“五十年前,在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信息技术辅助下,就是通过邻里间阿姨与大妈的唠嗑,打鸡血迅速风靡全国。现代的童鞋们总以为,科技与信息手段的发达,能成为阻隔荒诞的防火墙。事实却恰恰相反。”而在《“心”面孔》一文中,扁鹅还指出,热衷整容来“改变”自己的许多人,其实是陷入了“躯体变形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面子的问题,常是里子折腾出来的。刀划在脸上时,却不一定能整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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